在上一期《新家办传奇》中,我们见证了任正非家族四代传承的精神之于华为的影响。
时至如今,老兵已老,新兵也该上战场。然而,和许多创一代不同的是,任正非从1996年卸任董事长至今,只担任华为总裁。华为的管理大权也早就交给了CEO轮值制度。
在家族式传承与职业经理人接班两种模式的争议中,任正非早在1999年就表达过想法,他在内部讲话中明确指出:"华为不需要效仿李嘉诚或郑裕彤的家族传承模式,我们的接班人必须通过实战选拔——唯有兼具战略视野、团队领导力、开放思维与合作精神,并能在集体决策中展现智慧的管理者,才能最终脱颖而出。
在2013年,这个问题更是被任正非直接摊牌,3月30日在持股员工代表大会上,任正非义正严词地说:“我的家人只是职业经理人,华为永远不会被我的子女继承。”
任正非并不打算将管理权交给子女,自然是他对华为企业管理权的交接却有着独特的想法。那么,对于传承,任正非究竟有着怎样的考量呢?
任正非一共有3个孩子,和前妻生的儿子任平、孟晚舟,和后妻生的女儿姚安娜。
除了姚安娜进演艺圈外,任平和孟晚舟都在华为内部工作。
孟晚舟
而唯独孟晚舟,是任正非几个子女中,能力最出众最受关注的一个。孟晚舟1972年出生,毕业于华中科技大学。现任华为首席财务官。
1993年,孟晚舟进入华为工作,因为与父亲任正非姓氏不同,当时没人知道她就是任正非的“长公主”。于是,孟晚舟和前台同事们一起开始了在华为琐碎而又辛苦的行政工作。
1998年,用课余时间获得研究生学历的孟晚舟从行政转到财务。借着当时任正非花40亿引入IBM管理体系,孟晚舟主导了华为财务系统的改革,并逐步带领华为在全球建立了5个财务中心。
一系列改革见效后,2011年4月,在华为蛰伏了18年后,孟晚舟凭借出众的能力被评为新一届华为董事会成员,并担任公司的常务董事。
2018年,46岁的孟晚舟被选举成为华为的副董事长。
即便如此,任正非还是在媒体前郑重其事地说:“孟晚舟永生永世不可能做华为接班人。”
常言道“打虎亲兄弟,上阵父子兵”,经历过创业初期的艰辛,事业有成后的辉煌,即便几经磨难,如此优秀的孟晚舟,任正非也没有让她成为接班人的打算,反而让孩子们靠自己的能力各安天命。
为何任正非不像国内很多“创一代”一样,将自己的江山交由子女管理呢?
因为家族先辈留下的良好家风,任正非从创立华为就认定了知识与技术人才的重要性,他表示:自知能力不行,才选择任人唯贤,否则华为早就在激烈的竞争中被历史淘汰了。
因此从创立华为至今,任正非始终对技术人才保持如饥似渴般的追求,不断到高校挖人,现任轮值董事长郭平、华为“2号人物”郑宝用,都是从华中科技大学挖来的。同时任正非还会贷款给华为的工程师发工资,甚至给刚毕业的大学生开出百万级的薪资。
而任正非的子女均非是出色的技术型人才,此为非常关键的一点。
华为自创立起,就十分重视文化建设,早期秉持敢拼敢闯的“土狼文化”,如今则强调“不让雷锋吃亏”的奋斗者文化。在这样的文化理念下,曾为华为拼搏的员工大多持有公司股份,能享受分红,部分员工每年分红可达百万元,甚至觉得工资与分红相比不值一提。
华为把公司利益和员工个人利益紧密相连,既认可人才的付出,又弘扬奉献精神,这种激励制度对人才极具吸引力。不过,要是华为变成家族式集权企业,大家不禁会疑惑:后续接班人还会坚持“不上市圈钱、全员持股”的制度吗?毕竟这一制度是华为发展的关键所在,它关乎着每一位员工的利益,也影响着华为未来的走向。
如今,华为已然跻身全球最受瞩目的科技企业之列。身为这样一家企业的掌舵人,任正非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高度聚焦、无限放大,背后承载的压力常人难以想象。而且华为所承担的使命重大,远非常人能够负荷。
想当年,任正非事业尚未有成,家庭经济状况普通,孩子们也跟着吃了不少苦头。现在,任正非功成名就,却只想独自承受这份重压,让家人在自己的庇护下,能够自由追逐心中所爱。虽说他并不打算让子女接任华为掌门之位,但这丝毫掩盖不了孩子们的出色。就拿毕业于哈佛大学的小女儿姚安娜来说,她5岁便开启芭蕾舞学习之旅,如今选择踏入娱乐圈发展,一切皆源于个人兴趣,无需顾虑来自家族的压力。
在传统观念里,中国人向来秉持传儿不传女、子承父业的思想,任正非也曾受此影响,动过这样的念头。
2010年的时候,任正非有让任平进入华为董事会的打算,可这一想法遭到了素有“华为女皇”之称的孙亚芳强烈抵制。孙亚芳觉得,一旦华为沦为家族企业,便会丧失在残酷市场竞争中赖以生存的拼搏进取精神,也就是大家常说的“狼性”。她态度坚决,甚至以辞职来表明立场。同时,其他高管也认为任平能力较为普通,难以胜任董事会的职责。
经过这件事,任正非进行了深刻反思,意识到其中的不妥之处,最终放弃了让任平进入董事会、实现“子承父业”的计划。
任正非身体不好,很早就将华为由个人领导模式改为了集体领导模式,由八名高管轮流担任主席,每人干半年后轮换。
这种轮值制度可以平衡公司各方面的矛盾,避免出现山头林立的情况,有助于公司实现平衡发展。
虽然任正非退出一线,但根据华为的章程第三十一条,创始人自然人股东任正非拥有一票否决权,而这个否决权可以被继承。由谁来继承,由任老爷子自己决定。
和被强行捧上位的任平相比,从加拿大回国的孟晚舟,已然成为人们心中的“英雄”,威望如日中天,可以说是华为的第二精神领袖。
2018年12月1日,孟晚舟在加拿大温哥华转机时被加拿大政府逮捕,理由是美国指控孟晚舟涉嫌违反美国对伊朗的出口禁令。
2021年9月24日,孟晚舟与美国司法部门达成延期起诉协议,美国方面通知加拿大法院撤回引渡要求。加拿大法院随即终止引渡程序,免去孟晚舟所有保释条件,宣布将其释放。9月25日,孟晚舟乘坐中国政府包机返回中国。
自“长公主”孟晚舟从加拿大回国后,外界就猜测孟晚舟将成为华为下一代的当家人,继承任总在华为的权力与影响力。
因为华为是一家规模庞大的公司,承担着技术攻关,突破西方技术封锁的重任,作为一家民族企业,自然要代表整个国家的利益,在当前的国际形势下,个人标签非常浓烈的孟晚舟,就成了继承人的不二人选。
果不其然,在2023年,孟晚舟正式成为华为董事会轮值董事长,基本就坐实了外界的传言,虽然轮值董事长的任期只有半年,但权力的交接总要有个过渡适应期。
而任老爷子曾经那些笃定“不接班”的言辞,并非被现实证伪,而是在企业发展进程中,基于对华为更长远、更稳健发展的考量,主动做出了灵活且明智的调整。
就像罗永浩说过的那样,人在每个阶段,都只会说这个阶段的事情。
接任华为轮值董事长的孟晚舟表示,“我们是体制的接班、制度的接班,从来都不是个人接班,而是集体领导”。华为“不把公司命运系于个人身上,而是要‘一张蓝图画到底’”。
在交接棒的背后,是一场对企业战略规划、组织结构调整、人才培养以及企业文化重塑的全方位考验。而这场考验,不仅仅是给到继承人的,也是给到企业本身的。
随着时代的进步、营商环境和政策的改变,继承者们要面对的问题和挑战也变得更加复杂、多变。像任正非选择的让孟晚舟“迂回式接班”,是深思熟虑,是战略之举。
而对于继承者们而言,面对重重内外压力,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找到平衡点,既保持企业的核心价值,又推动创新与变革,是每一位继承者必须面对的课题。